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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主义者之死——田中英光

作者:王述坤 文章来源:日本新华侨网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9-12-23 11:47:25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对任何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当然是不对的。其结果,往往造成人毫无任何原则信条,每日像行尸走肉一样苟活;但是,反之,如果对一切要求过高,过于理想化,则往往又使自己和社会格格不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后人多用此告诫人们不要太苛刻、看问题不要过于严厉,不要过于理想主义。否则,就容易走入极端。社会,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叫所有的人都百分之百的满意,对于其种种弊端,当然要斗争,但也需要一点容忍精神,不然就难免失去活下去的勇气。这里举出日本一位自杀的作家田中英光(1913-1949)。田中英光是对战后混沌的社会感到腻味了,觉得和自己的理想相距甚远,虽然他也试图用毒品和颓废来麻醉自己的神经,但美好理想信仰爱情的幻灭,最终还是使他服毒割腕自杀而亡。

小说家田中英光是位经历丰富的作家,他当过赛艇选手,公司职员,从事过党务,当过兵到过中国,并在朝鲜也呆过。他生于东京,早稻田大学政经学部毕业,曾拜在知名作家太宰治门下。1933年,作为早稻田大学赛艇队成员参加了洛杉矶第十届奥运会,并以此为素材写出了表现纯真爱情的青春小说《奥林匹斯之果》;他1946年加入日本共产党,接任日共沼津区委员长职务,吃住在办公室,为探讨粮食危机对策和揭发隐匿物资而忘我地工作过;还组织过对国铁解雇75000人的抗议活动。翌年离党,并被党当局除名,他写的有关党的生活的作品也遭到党当局的批判。

田中的作品有青春小说《奥林匹斯之果》《爱与青春与生活》;有写当兵体验的《姑娘的圣歌》《铃声传到战场》;有写左翼运动题材的《青春之河》《N机关区》《来自地下室》;有表现无赖派作家放荡生活题材的《黑暗天使与小恶魔》《野狐》;有历史小说群如《土佐》《樱田门外》《樱田之雪》《我的水浒传》《我的西游记》等等,可谓五花八门。

1945年8·.15以后,日本和日本人无论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是一片废墟。一切权威都不灵了,人们的信仰一下子成了真空;当年不可一世的军部要人们一个个成了战犯;天皇从神变成了人;脏兮兮的黑市和浪儿;花枝招展的伴伴女郎和趾高气扬的美国大兵为伍……这些构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无赖派文学正是在这个当口粉墨登场的。自杀成癖的太宰治,是无赖派的代表作家。而其门生田中英光,也正是在信仰理想幻灭之后沉迷于酒色,但诚实的天性使他不能苟活下去,才步了其老师的后尘的。1949年11月3日,田中英光来到太宰治的墓前,服毒割腕儿自杀,追随其老师而去。他的辞世句是--“我是被神的手,或曰恶魔的手打倒了”。

关于田中英光自杀的原因,主要是源于对社会的绝望,对美好理想信仰的幻灭。太宰治自杀身亡,对他精神上的打击是巨大的。从此以后他便开始用烈性安眠药麻醉自己;他在太宰治自杀一年后,曾写下题为《撒要拿拉》(再见)的遗书。在这份遗书中,他写道:

暗杀就不要说了,就是自杀,也是对人的罪恶。人,应该对自己所爱的周围的人和未来人类怀有信赖和责任感,而去珍惜生命……决不能干脆地向这个世界宣布:撒要拿拉!——我所剩无几的理性对我一塌糊涂的生活感情提出了上述忠告。然而,现在,我看遍我自己和我的周围,我感到腻味了。老实说,我涌出一种强烈的冲动,很想大喊一声:诸位,那么,撒要拿拉喽!然后像那位说是爱那妓女和流氓无产者,帮助了革命的苏联早期诗人马雅科夫斯基一样,留下遗书,将冰冷的手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我们不禁要问,是什么使他感到腻味了?无非一个是他自己颓废的生活;另一个则是1949年当时混沌的社会:美国的占领,通货的膨胀,垄断资本的复活,国铁人员的解雇,工人运动的衰落,蝇营狗苟的人们……社会现实和他心目中所描绘的美好社会毫无共同之处,难免使他心灰意冷,产生了自杀念头。

田中英光不但是个纯洁的理想主义者,又是个富有浪漫情趣的幻想家。年轻时,他曾满怀着激情全身心地投入到左翼运动中,对共产主义理想的信仰曾无比坚实,但是左翼运动中人们思想的分歧,斗争,又使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党的活动中感到了矛盾和局限,他感慨“主义可信而人不可信”愤而离党。其次,田中英光当时处于对爱的饥渴状态。他的妻子对他很冷漠,他和卖春妇同居也好,大量饮用麻药也好,无不是为了麻痹他空虚的心灵。田中英光用了最极端的模仿方式,告别了人世,解脱了烦恼,又对老师尽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孝道。

田中英光是一个有才华的作家,但是处在日本战败后的混乱时代;田中英光经历丰富,干过很多职业;田中英光有妻子子女,还有过眠花宿柳的经历;田中英光过问过政治,参加过党务;田中英光和其他无赖派作家一样,大量服用毒品来麻醉自己的神经……归根结底,他是对当时的社会不满,感到现实和理想相去甚远。故而,他的思想上有着严重的虚无色彩。正是这种虚无色彩,使田中英光想象不到其后日本经济的腾飞和富足。当然,他的自杀,不排除其警醒世人的历史作用,但对生命的漠视,无论如何也是消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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