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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吃卯粮的日本大作家——川端康成

作者:王述坤 文章来源:日本新华侨网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9-12-23 11:56:48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日本著名作家、川端康成(899-1972),是日本近代新感觉文学流派中最有成就者。他是全亚洲用亚洲国家文字写作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第一位(印度诗人泰戈尔为亚洲第一位获奖者,但获奖作品用的是英语),其曾写出表现少男少女在旖旎风光中朦胧恋情的《伊豆舞女》;还有《雪国》《古都》《千羽鹤》《山之音》《睡美人》等,这些作品将西方现代主义手法和日本的古典美相结合,营造出一种独特的虚无、病态的美的世界。可惜,这位作家有其独特的生死观,他在72岁时也许为了追求美的世界,在自家寓所用煤气自杀身亡,给近代日本文学史留下了一个不小的谜。

这里以川端康成获奖作品《雪国》《古都》为例,来探讨一下川端康成文学的实质。在《雪国》中,因家贫而沦为艺妓的美丽少女驹子,不顾一切地爱上了“徒劳无为”的岛村,而岛村却把驹子当成了“雪之精怪”这样一个美的对象来鉴赏,这表现了岛村对虚幻、美丽的非现实世界的向往。在《古都》中,其舞台实际上并非实在的京都,而是梦幻中的世界,千重子和苗子这对孪生姊妹俨然如梦幻都市的市民,一切都有着异国情调。评奖委员会认为川端“以丰富的感情,卓越的技巧表现了日本人内在的精华”,但读者不能不为种种美的表现的背后所透出的那种荒凉和不毛而颤栗。实际上,川端康成文学带给读者的魅力,或许正在于这种亦真亦幻的虚无缥缈之中。

这位大作家有很多与众不同的习惯,在此简单介绍一些——

一言不发长时间枯坐

沉默,是川端康成的一大特色。当客人来了,一般人不管怎样也要找些不咸不淡的话题,陪客人闲聊。但川端康成则不然,他只是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对方,半小时、一小时一言不发是他的家常便饭。时间一长,客人觉得尴尬,便起身告辞,而这时川端康成好像猛醒过来了似的,方才开口:“急什么呀!”挽留也是他的习惯,然后双方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对坐。有一次,一位年轻的女编辑来到他家向他约稿,紧张地说完了约稿的事后,川端康成又是一言不发在那里长时间枯坐。女编辑感觉不对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川端康成还是不开尊口。又过了一段时间,女编辑终于耐不住这种沉默了,突然“哇”地一声哭起来了。川端康成这才大吃一惊,开口问道:“怎么啦?”川端康成打发采访者也是与众不同。人家记者请他说点什么,他总是以“我没什么可说的”而加以谢绝;如果你要拍照,他倒是不拒绝,但一旦照完像,你就是怎么问,他也是哼哼哈哈,从不认真回答;待你觉得可能写不成稿子了,要告辞时,他却突然冒出一句:“随你的便写吧!就当我说的。”

据说有一次,川端康成应邀到神户讲演,他居然来了这么一段开场白:“我讨厌讲演,可又被请来了。因为邀请者说是只要露个脸儿就行,那我就将脸展示喽!我现在开始在此静坐一小时,你们看个够吧!”,说着便瞪起他那大眼睛开始沉默,把听众吃惊得目瞪口呆。而川端康成却不时地看看手表,一板正经地自言自语:“一小时不短啊!”“今天天气不错嘛!”

超级健忘者

剧作家北条诚是川端康成的大弟子。有一次,正当北条诚赶写被催要的稿子时,川端康成打来电话:“我来了!现在在新桥,你马上过来一趟!”。受到突然袭击的北条说自己正在赶写稿子不能来时,川端康成生气了:“像你这样过分认真是要不得的!什么破工作,放下马上来!”北条诚很不情愿地坐出租车跑来一看,原来川端康成是进京来到某家酒吧付账来的,因为喝多了,那家店名叫什么、在何处都忘记了,因此喊北条诚来和他一起找的。北条诚目瞪口呆,不过毕竟是恩师的吩咐,只好硬着头皮按着川端康成的记忆,找遍了所有酒吧,等最后终于找到时,两人都累得精疲力尽了,北条诚还搭上了相当数目的钱。

借债高手

1922年前后一天,川端康成飘然来到菊池宽家里。菊池宽一个人在棋盘那里捉摸着下一个人的象棋,川端康成呆坐了一个多小时后,才猛不丁地对耐不住性子的菊池宽说:“我需要二百元。”菊池宽问什么时候需要,“今天。”川端康成回答。菊池宽一脸无奈地掏出钱包,给他用10日元的钞票凑了200日元。川端康成拿到钱立即走了。当时的200日元相当于今天的100多万日元呢。

当年梶山季之当《周刊文春》总头头时,曾对编辑长交代会计柜上夜里也要保留一定数额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一天夜里,急需派记者去某外地采访,那位记者便马上到会计柜上提前借差旅费,可是不巧那天会计的保险箱空空如也了,一分钱也拿不出。气得梶山季之大发雷霆,追问原因才闹清,原来那天傍晚,川端康成悄然来到,向佐佐木社长提出要借走库存所有现金,所以保险箱里的300万日元就全被他拿走了,说是要买个什么古玩壶。川端康成战后没有在文艺春秋社出过一本书,更没有给过稿子。但只凭一两句话,就把300万日元借去了。那个时候的300万日元相当于现在的3000万日元(折合现在人民币200万元以上)。真是既有敢借的,也真有敢借给的。据说梶山季之那天夜里气得喝闷酒喝了个烂醉。                     

据说,这笔钱到池岛信平当社长时,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离谱的寅吃卯粮

川端康成最大的特色是寅吃卯粮。当川端康成得知自己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当口,便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价值7000万日元的富冈铁斋的屏风,又花了1000万日元买了古坟时代陪葬俑的头,总共买了近1亿日元的美术品和古玩。他明明知道诺贝尔奖金只有2000万日元,却寅吃卯粮地买了五倍于此的物品。

据说,川端康成对付讨债者也很有绝招,他的口头禅是:“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迟早还你就是。”说完之后,就瞪着他那特有的猫头鹰一般的大眼睛,数小时默默无言地和讨债者对峙。对方无计可施,只好告退。川端康成还有一句口头禅是“钱这东西,哪个家伙有就该往外拿;没有,就不要还!”

就这样,川端康成自杀后,声称“不久就付钱”的他收集的国宝级重要文物就有200多件。即使他身上一文不名的时候,看到中意的古玩,他也要叫店家立马给他送过去。于是,这些就成了川端康成收藏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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