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生活

从玻璃色的光芒
到浅蓝色的暗处
我们已经数千回地混入了吧!
从午后六时
春天的阳台开始
    
夜晚降临，在室内
开始搬过来桌子、椅子和花瓶
摆放在一起
盘子和食具、筷子和搁筷子的用具
撒下各种各样的色彩    
总是只将椅子的两条腿
摆向同样的方向
让同一角度看你与我的脸庞
以同样的顺序
(首先向着饭前的酒、豆腐和色拉)
伸出筷子
    
语言是从哪只手指的位置
被吞咽进口中的呢?
或者，也许是向着
在黑暗里漂浮的鱼和兽肉蜕变
慢慢腐烂掉的吧!
    
在静静的桌子上
我们谈论着大海
沿着水平线漂去的船
以午后船拖曳着船归去的速度
从我们身边远离而去
挥手
    
像挥手似的
有值得我们惜别的东西吗?
眼前翻卷的波浪
歌颂着无限的深和蓝
此刻，浪花飞溅

来源：《外国文艺》

田原译

漂浮的箱子

黎明时忽然睁开眼
睡眼惺忪地站在厕所后
从窗口看到了街灯，相隔数年了
冒着炊烟的街灯隐隐约约在眼中跳跃
它们久久地像是在眼中滚动，为什么?
    
我们的房间在长大
它以箱子的形状膨胀着
常春藤尽管孱弱但却拼命地缠绕
沿着夏天的曲线继续生长
    
我的睡眠中的呼吸
和你的睡眠中的呼吸
像根须似地挂满了房间的四壁
它已经无法拆开
它活着的青芽
有时也含有毒素
    
黑暗中睡眠的呼吸
绽开着隐约可见的白花
    
在睡眠的呼吸前，花索性地
向着遥远深处的国家和人民开放
花瓣也许在显露着自己的一部分面颊
    
窗外无数的灯光
高速公路上奔驰的汽车灯
横躺的人们
横躺的意思?!
远远地自地上、自天上离开
像是有点发烧
只是没有归宿
我们乘着漂浮的箱子，总是在夜晚
持续地浮游着

来源：《外国文艺》

田原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