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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越境者

作者:刘建辉  来源:樱花下   更新:2004-9-22 16:42:00  点击:  切换到繁體中文

 

  在所谓“五大娱乐”中,红梅对于“嫖”即性风俗给予了特别大的关注。他翻译了当时十分畅销的花柳小说《九尾龟》(张春帆著),在日后把《中国风俗》杂志编辑成单行本《中国风俗》(上中下三卷,上海日本堂,1921年)时,红梅也没有忘了收进这本《九尾龟》,并题之曰“嫖界指南”。此后,他还翻译过中国文学史上著名的淫书《金瓶梅》,但它在日本国内禁止发行。以上情况,自然不可否认有红梅热衷于放荡的因素在内,而受到当时上海花柳界繁盛之影响也是确实的吧。

               鲁迅的不快

  1921年以后,红梅一度离开上海,辗转居住于南京、苏州。在南京,他与一个被他称为是“对于中国风俗研究多少有帮助”的苏州女子,过了一段同居的生活,此人名叫毕碧梅,是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经常抽鸦片,红梅在她影响下,也染上了鸦片瘾,为此,不得不与这个女子分手。

  关于红梅在南京和苏州的活动情况,诸如《沉浸于中国的人》(上海日本堂1924年)、《酒、鸦片、麻将》(万里阁,1930年)等书中有所记载,只看这些书,就可以推想他沉湎于中国风俗探究的日日夜夜。

  然而,进入三十年代,红梅似乎突然换了一个人。他又回到了上海,开始翻译被称为中国新文学之父的鲁迅的全集,并且发表揭露蒋介石独裁政治的报道——《上海蓝衣社的恐怖事件》。

  《鲁迅全集》的翻译,引起了作者本人的极大吃惊。鲁迅对此表示了明显的不快:“对于井上红梅氏之翻译拙作,我感到十分意外。他和我可谓道不相同。但是,他要翻译,我也是没有办法。”在鲁迅如此感叹的背后,无疑隐藏着对于“风俗记者”红梅的偏见。

  但是,如果可以把鲁迅所领导的“左翼文学”作为中国三十年代的“思想风俗”之一看待的话,那么,红梅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特别非难的了。因为在红梅看来,左翼文学也许正如白色恐怖一样,不过是新时代的风俗之一罢了。换句话说,不是红梅,而是包围着红梅的上海的“时代风俗”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难以名状的感激”:村松梢风

  村松梢风是读了芥川龙之介将上海骂成“蛮市”的《中国游记》后,反而引起了兴趣,而专门越海来到上海的文人。以《谈话买卖业者》等作品而终于渐渐受到文坛认可的村松梢风,1923年3月,怀着亲眼看一下“奇异的世界”的巨大期待,来到了这个“不可思议的都市”。

  首次来游,梢风大约在上海呆了两个半月。他“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生活体验”,在这个被他称作“魔都”的“摩登都市”中尽享了快乐。记录这段时间种种体验的《魔都》(小西书店,1924年),在他此后的“关于上海的书系”之中也是非常有名的。书中对魔都上海的阴暗面,以及自己在上海“放荡形骸”的详细情形,都作了如实的描写。

  比如,他造访上海最大的娱乐街四马路上的一座茶楼——青莲阁的情形如下:“某晚,我与朋友二人上了此楼。楼上的人熙熙攘攘、往来上下、犹如街市。我们刚一登上楼梯,就忽地被鸡(娼妓)捕获。在这树立着一根根柱子的宽广的二楼上,也许能容纳下几千客人。就着桌子喝茶的,凭栏俯视街上行人的,若无其事地踱步的,在这些人之间,无数的鸡左右穿梭着。有的缠绕着客人,有的玩笑嬉闹的,有的一起在桌边喝茶闲聊。香烟的烟雾袅袅蒙蒙遮蔽了电灯的光线。混杂喧骚令我茫然无措。不久,回过神来,才去看捕获我们的鸡的脸,我的朋友的那个是正当妙龄的圆脸大眼姑娘,我的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活像个用赛璐珞做成的洋娃娃,但两个人都算不上美女。我的朋友用上海话呵退她们,但她们就是不离开。

  此时的梢风对上海这种特有的“混杂”和“喧嚣”尚还“茫然无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就渐渐地沉浸到“这种无秩序无统一的事态”、这种“混沌而不可捉摸之中”去了。且看他兴奋的样子:“站立其中,我欢喜地高声大叫。目眩于华美,沉湎于淫荡,放纵得失魂,我深深沉溺在了所有恶魔式的生活之中。于是,欢喜,惊讶,悲伤,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激涌上心头。这是为什么呢?现在的我还不能彻底明白。只知道:吸引着我的,是人的自由的生活。这里没有传统,一切的束缚都已去除。人想做什么全凭己见。爽快淋漓地放任的感情活泼泼地、毫无遮掩地运行。”

  就好像要实行这样的信念似的,不久,梢风就与一个叫赤木芳子的交际舞日本女教练进入了同居生活。

  《魔都》中有一个叫“Y子”的女子,她原是日本小学校的代课老师,怀着对上海的一种朦胧向往,来到魔都。与梢风相结识之初,她身边有一个以掮客发财的男相好。那时,那些在日本难以糊口的摩登女郎,大批来到上海,她也许就是航海而来的无数摩登女郎中的一个。这个女子后来与梢风一起回到日本,很快又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后来,不知何时,又曾经流落到中国青岛。

               “魔都沉醉者”

  梢风的种种行动中,有一件事值得特别一提。这就是他与中国新文学的年轻文学家们的交往。他拿着佐藤春夫写给田汉的介绍信访问了田汉,结识了创造社的成员们。这些人中除田汉外,还有从日本回国不久的郭沫若、郁达夫、成仿吾等。

  与中国文学家的交流,在先期来游中国的谷崎润一郎、芥川龙之介那里,就有这样的愿望,但未能实现,因此,此次梢风与创造社的交往,便更具有文学史上的特别意义。这种中日文人之间令人欣慰的友好交往,在谷崎、佐藤春夫、金子光晴等人后来来中国时,得到了进一步的推进。

  1925年,梢风又来到上海。这次是因为他接受做上海京剧名优绿牡丹在日本当时有名的剧院“帝剧”公演的经纪人,为处理相关事务而来的。但后来,由于绿牡丹中国方面的经纪人朱启绥私吞演出费的定金,为了追回这笔钱,他不得不在中日之间往返奔突,结果,终于找到了朱启绥,而私吞的款项则没有能追回。但因此,他与上海这个城市却有了更深一层的因缘关系。

  记载这种关系的,有《上海》(骚人社,1927年)、《中国漫谈》(骚人社,1928年)、《新访问记》(骚人社,1929年)等书,这些书切实地证明了他作为“魔都沉醉者”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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