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织和服的一条线有多长吗?它可以从北海道牵到冲绳呢!
——摘自随笔日本
都说川妹子辣,辣辣的川妹子偏偏掉到软绵绵的京都风情里,而且偏偏与和服结下不解之缘。
日前,我去京都参加侄女的婚礼时,认识了漂亮的川妹子。她穿着一身很讲究的和服,点点樱花,浓淡相宜,衬着她文雅的微笑。
——大姐,你说,日本人穿和服为什么要在身后背个包袱呢?也不嫌烦?而我偏偏对它感兴趣,一开始就想着如何解开这包袱,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川妹子举止中透出几分老练,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却童心未泯,带有浓厚的好奇心。也许恰是这好奇心促使她迈进和服生涯的吧?
——其实呀,就是一块漂亮的布,就看你的结打得妙不妙,美不美,别致不别致了。十人十色,一包一露,能穿出丰富多彩的个性来……
刚巧,从大厅那头翩翩地摇过几位穿和服的姑娘,文雅而活泼,传统的碎步却被她们走得兴高采烈的,大概是去参加“披露宴”的吧。这年头日本排场的婚礼“披露宴”常在大酒店举行。新娘喜欢穿戴讲究的白婚纱,但也一定会换上昂贵的和服。听说有位中国新娘坚持要穿旗袍,结果整个婚礼留给她最深的印象就是忙着换衣服!
川妹子的老公是日本人,也办过“披露宴”吧?我问。
不,我们是在澳洲结婚的,只去了教会。
说起丈夫,川妹子似乎有点忧郁。喝了一口红茶,转移了话题:
——瞧,那姑娘穿的是平安五彩,京都有名的和服。穿和服要后露脖茎,讲究含蓄美。她可穿出品味来了……
如数家珍的川妹子,像是位和服博物馆的讲解员,娓娓道来。在她的解说下,眼前晃动的和服显得特别历史特别文化!
对,我使劲点点头,想起见过的京都歌舞伎,似乎所有的性感就藏在厚厚的白粉面庞下那白白嫩嫩的脖子里呢。可是,穿和服为什么要捆胸绷乳呢?现代的日本女性似乎来了个矫枉过正,追求起袒胸露背,丰乳肥臀来了,哈哈!
——所以,穿和服表现的是传统美嘛,是日本的美意识呢。不知为什么,我一从澳洲过来,就喜欢上这种日本风了。你说,和服讲究在身后背个包袱,还能再挺双巨乳吗?还有,如穿和服走路就得迈碎步,可不能像红色娘子军那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呀……
我会心地笑了。尽管川妹子不愿吐露真实年龄,但大概也属于躲在窗户后面看文革的一代吧。
果然。由于父母是牧师,她在充满爱心的环境里长大;也由于父母是牧师,她吃的苦头要比别人多。她父母挨批斗,被抄家,连家谱都被烧光了。那年头,捣毁教堂,批斗牧师,无所不用其极啊。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就有那街头被摧毁的教堂之废墟。当然,现在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是更加金碧辉煌的教堂了。
在我们这一代人面前,历史就是这样走过的。它可不像穿和服迈碎步文质彬彬的人。
川妹子在悉尼好端端的,又为什么要跑到日本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