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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中国"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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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 |
《纽约时报书评》日前评选出2005年10部最佳英文图书,日本的村上春树是其中惟一的亚洲作家。在美国,村上只能算是一个陌生的异乡人,但在亚洲,尤其是中国,他的知名度却很高。从1990年漓江出版社出版《挪威的森林》至今,村上作品仅有数可查的正版便刊行了280万册左右,这在图书平均印数不足1万册的中国出版界堪称特例。村上春树作品畅销中国并非新闻,那么,谁知道他与中国的缘分呢?
作品中出现过不少中国人的形象 村上春树的小说中经常有中国印迹。今年在中国翻译出版的小说《天黑以后》就印证了这一点。故事发生在冬天的东京,时间跨度只有24点到6点6个小时。中国漂亮女孩郭冬莉19岁,是由不法中国人偷运到日本被迫接客的“妓女”。天黑以后,她在情爱旅馆接客时,因突然来了月经而被一个叫白川的日本人打得鼻青脸肿,衣物也被抢走,赤身裸体蜷缩在墙角吞声哭泣,床单上满是血迹。女主人公玛丽因为会讲中国话,而被旅馆女经理找来协助处理这场“麻烦”。玛丽虽然是日本人,却成长在中国人学校,学习中文,并且即将去北京留学。她充当起了挽救受害中国少女的桥梁。
在村上春树以往的作品中,也有诸多中国印迹。《且听风吟》、《1973年的弹子球》、《寻羊冒险记》等都有不少中国人的形象。在《去中国的小船》中,“我”丢失了楚楚可怜的中国女孩,只能每天坐在港口遥望地平线,苦等去中国的小船。
在被问及为什么会对中国有特殊的描写时,村上春树这样回答:“我是神户人,那里有不少中国人,我的同班同学中有中国人,我生活的周围一直有中国人,‘中国人’对我而言是很自然的。另外,我父亲在大学时被征调当兵到中国大陆,他的人生因此而发生改变。小时候,父亲虽然绝口不提战争的事,但他常常讲中国的风土人情。……对我而言,‘中国’不是想写而刻意去想象,‘中国’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记号’。”
村上作品成为小资标志
村上春树作品在中国的畅销,使他和他的《挪威的森林》成为一种文化符号,看不看村上甚至成为“小资”资格证明的一个硬指标。
在中国,总有一些作家不可避免地成为所谓“小资”的标志性符号。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如果你阅读米兰·昆德拉,那么你有可能是第一拨身穿“苹果”牌牛仔裤、在友谊商店购买可口可乐的年轻知识分子,在那个时候探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辩证法,也成为半地下学术沙龙的热门话题。进入90年代,由于王小波作品的一再提及,卡尔维诺成为身穿国外品牌休闲服的年轻人的品位代言,在这些人的皮包里,著名的中篇小说三部曲《我们的祖先》和《时尚》杂志同居一室。而在世纪之交,村上春树的受众面远远超过了前面两位,无论是脚踩耐克鞋的中学生,还是在大学校园里抱着吉他的青年人,甚至是从本田汽车上下来、身穿高尔夫球运动服装的中年人,都有可能刚刚看过他的作品。
与米兰·昆德拉因为哲学思辨、卡尔维诺由于独特的叙事方式,更集中地在知识分子圈子中被关注不同,村上春树一开始在不少人心目中就是一位言情小说作家。而村上春树特有的清新中浸着萎靡、爵士乐旋律般的叙事也被视为言情小说的新情调。就像因为《情书》而将岩井俊二定性为爱情片导演,而不关注他拍摄了《燕尾蝶》一样,村上春树无论是在普通读者还是更“高雅”的圈子中都在一定程度上被片面理解了。
从另一个角度理解村上
事实上,无论在文学史意义上还是作品内涵上,村上春树都具有非常独特的意义。也因为这些原因,他在被视为“小资读物”作者的同时,也受到了日本国内外文学界的承认与重视。1979年,村上春树获得了日本国内的“群像新人奖”,1982年,他因为《寻羊冒险记》而获得了“野间文艺新人奖”。1991年,他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的客座教授,两年之后,获得了塔夫茨大学的教职。并且,村上春树的大量作品都受到了文学界的专门讨论,有评论家将他的某些作品与《伊索寓言》进行对比,有人则干脆将他和日本一代文学大师川端康成放在一起讨论。
在村上春树这个作家身上,读者能够获得更多的、也许是更为深远的内涵。起码有一点可以肯定,当国内的某些文化工作者正在营造某种萎靡琐碎的“小资情调”、正在将酒吧、咖啡馆、一夜情、快餐式的男欢女爱、装模作样的无病呻吟视为文学的基本内容时,村上春树已经与他们成为两个层面上的作家。村上春树的作品同样有着性解放、快餐式的忧郁和城市人的颓废心情,他却在这一切浮光掠影之外流露出了深刻的思考乃至冷静的批判。国内一些文人追求的情调,正是村上春树所反思的。
在《舞·舞·舞》这样一部看似颓废的作品中,村上春树在悬念故事和露水爱情的结构之外,将人性恶的源头指向了所谓的“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作品中人物将“消费”看作“浪费”,玩世不恭的口吻中充满了对当今大行其道的消费主义的讽刺。《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村上春树同样表面在讲一个以忧郁的爱情为基调的故事,其中对于“人的异化”这个主题的触及却让人震撼。冷酷仙境中的居民生活幸福,却没有了“心”,也就没有了人存在的意义,这种内涵完全可以视为对卡夫卡小说某些方面的另类阐释。而在《寻羊冒险记》中,村上春树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右翼团体,右翼团体的头目被视为邪恶的罪魁祸首,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则将普通人置于物质极大充足、心灵无处可逃的矛盾境地中。即使是在《挪威的森林》这样一部被大多数人认为的忧郁爱情故事中,同样暗示了日本学生对运动、政治思潮和整个社会的不合作态度。
换一个角度,我们能够看到另外一个村上春树,他描述了现代社会的种种荒诞、阴暗与人在现实制度之下的精神痛苦。他的颓废、忧郁和玩世不恭与他对消费社会的思考和忧虑不无关系。(穆风)
环球时报 2005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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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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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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