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 贯通日本 >> 文学 >> 村上春树 >> 正文

中国人眼中的日本文学:村上春树应该感谢日剧

作者:佚名  来源:澎湃新闻网   更新:2016-3-31 13:12:59  点击:  切换到繁體中文

 

张竞


1953年出生于上海。华东师范大学毕业后留校任助教,1985年赴日留学。1991年东京大学比较文学比较文化博士课程毕业,同年获博士学位。历任东北艺术工科大学副教授,国学院大学副教授,明治大学教授。2007年-2009年任哈佛大学客座研究员。最近两年著作有《张竞的日本文学诊断》(五柳書院,2013年10月)、《梦想与身体的人类博物志》(青土社,2014年7月)、《诗文往还——战后作家的中国体验》(日本经济新闻出版社,2014年10月)。


毛丹青


旅日作家。1962年生于北京,1985年北京大学毕业后进入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1987年移居日本。从1999年开始双语写作,曾获日本第28届篮海文学奖,其日语作品被多次用于日本大学高考试题。



志贺直哉《暗夜行路》,1985年版。


张:今天咱们用日语聊天吧。我比毛先生您大个十岁,第一次接触到日本文学是开始学习日语的时候。当时中日邦交恢复不久,广播电台里开始播放日语讲座,我就是听广播开始学日语的。最初,我是为了能读懂日语的数学书,才开始学的。当时,上海的外文书店有两层,一层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的一般店铺,一层是必须有工作单位介绍信才能进去的“内部销售处”, 得从后门进去再上二楼才能看到。我的哥哥是一名医生,他给我买来了一套日本的数学自学丛书,是大学数学系用的。该丛书内容非常专业,如偏微分学,拓扑学等。但只要读了书中的解题方法和详细的解释,就算没有老师,也能弄懂很难的数学问题。我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开始读文学书籍。那时学校停课闹革命,我就在家一边读文学方面的书,一边自学初中、高中、大学的数理化。刚拿到那套数学自学丛书时,虽然知道是好书,却看不懂日语(笑)。正好日语讲座开讲,我就开始学日语了。


毛:这么说的话,就是在1972年之后了。挺久之前了。


张:是啊。那时候还没有中级以上的课本,所以我就开始把日本文学当成语言教科书来读。比如课本中收录的小说,最有名的就是北京大学陈信德(新中国成立后中日断交时代日语教育创始人)教授编写的教科书。然后还读了些课外读物,其中有志贺直哉的《菜花与少女》等作品。当时,德永直的《马》让我印象深刻,大受感动。陈信德先生的中文翻译也非常精彩。从那之后,我也通过向朋友借书,读了些日本的小说。当时,上海有很多二战结束后留下来的日侨,我身边就有和我年纪差不多会说中文的日本小孩。这就是我与日本文学的相遇的出发点。


毛:我和张先生相比,首先是地点的区别,张先生在上海而我在北京,还有就是时间上也有些差别。其实我接触日本文学的契机,也是对日语这门语言的学习。1980年我进入北京大学,虽然志愿专业是英语,可是却被调剂到日语专业学习。我小时候的玩伴则顺利进了英语专业,加上对英文专业的不死心,所以刚开始学日语的时候,我非常不情愿。直到我读了吉林出版社出版的《日本文学》一书后,当时的我才与日本文学正式相遇。刚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书中的日语非常优美。但我只记得老师要我们去读它,至于到底读了哪些内容,却完全不记得了(笑)。进入四年级之后,我才开始认真学习日语。我从小学到大学是没有迂回的,而张先生则在“文革”期间有过十年的曲折,在时代背景上您和我不一样。


张:大学毕业后我当了老师,最开始教的学生正好和毛先生您同辈,在1980年左右入学的。大多是“文革”后(“文革”期间中断高考,“文革”后恢复)高中毕业直接进入大学的最初一批学生。


毛:那您也是我的老师了。虽然我们时代背景有差异,但都通过日语学习接触到日本文学的。


张:受了“文革”的影响,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同学们都是些二三十岁的大叔了,我进大学时也24岁了,但都算年轻的。所以说,我和你们当时的时代完全不同。那时想读点日本小说,像陈信德的作品,基本上很快就读完了,那之后读什么呢?我们从朋友那里借书,或者自己手抄。这些手抄本如果还留着,绝对会很有意思。当时的手抄本都特别厚,比如小林多喜二的《蟹工船》,都是自己从头抄到尾。那个时代只有无产阶级文学。如德永直的《静静的群山》等,邓小平恢复工作的1975年起,之前说到的外文书店的“内部销售处”,已经有些日本小说私下翻印出售了。书从哪儿来不得而知,还有一些旧书也开始售卖了。那时岛崎藤村比夏目漱石还有名些,但我还是把岩波书店出版的夏目漱石最老的红色全集都买了回来。这就是由最初的手抄本,到买旧书回来阅读的转化过程。


毛:那您接触的日本文学可谓当时的正统派,读作家的全集,抄手抄本,也可能是那个年代唯一的选择。如果要把我归为哪一派,只能算另类派。读大三时我想“专业只有日语肯定不行”,“只会个语言成不了事,不能称之为专业”。那时候也没有“找工作”一说,毕业后成绩较好的就会被自动“分配”。我想去中国社会科学院,所以修了哲学。从大三开始,我又多了一门哲学可以学。当时学解释学、记号论等,心里已经没有日本文学了,仿佛要和日本文学划清界限。那时候,我很有野心地想成为一名政治家,在学校对日本文学毫无积极性,基本上都不想接触。但川端康成的《雪国》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篇小说很出色,我的毕业论文也以《雪国》为题。


张:是中文版的吗?


毛:当然是中文。如果直接看日文版,那时也不能完全理解吧。我当时看的应该是叶渭渠、唐月梅翻译的。所以我真正接触日本文学,准确地说不是从大学开始的。


张:我刚当教师的时候,国家人才紧缺,所以大学毕业后我便直接走上了讲台。在那个时候我也只是学了日语,“光懂外语不行”的想法我也曾有过。我教的是战后的日本文学,所以也把毛先生那时觉得“只学日语是不行的”这样的感受传递给了我当时的学生。学生们在学日语的同时,也学一些日本文学、日本历史。我跟他们说:“经济、政治、哲学乃至其他专业的课,你们也务必要去听。”我们那个时代,常被灌输一些努力奋斗的思想。也不知是否和当时的政治环境有关,我在第七七届统一考试中落榜,第二年考上后跳级到七七届。当年我是华东地区日语考试的状元,入学三个月后参加校内考试取得跳级资格,但教育部的许可则在一年后才下来,就在我把这事完全忘记之后,老师忽然跟我说“恭喜你”。那时候利用暑假时间读小说的人很多,我在大三的暑假读完了志贺直哉的长篇《暗夜行路》,但觉得完全没意思(笑)。毛先生您不是听老师的推荐看了《在城崎》觉得很好吗,《暗夜行路》我也是听老师们推荐,包括日本老师也说非常有趣,结果看了好几遍,也不明白有趣在哪里(笑)。


毛:有段时期,我跟日本文学忽然拉近了距离。毕业后我一直在所属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工作,与日本几乎毫无关联。而后留学日本期间由于资金问题退学卖了几年鱼,也在贸易公司工作过,那时候虽然与日本文学基本绝缘了,但我正在拼命工作赚钱呢(笑)。不过,不仅仅日本文学,我对文学本来就很喜欢,所以跟莫言、苏童、余华等中国作家仍然有些私交。最后反而是从他们那里听到日本文学的种种,引发了我的兴趣开始阅读。我想,自己最好能向日本文学的翻译方向发展,于是朝着这个目标,我对日本文学提起了兴趣。特别是1995年之后的二十年,越来越多的日本文学作品被引进国内,这是我观察到的趋势。出差到中国的时候,我都会去趟书店,也会发现有关日本文学的书籍与日俱增。翻译行业的发展,也需遵循市场经济的规则,不是吗?比起“怀揣着使命感”和“想把好作品传递给别人”这样的想法,“能够赚钱”在大多数人眼里可能更实在。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作品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 上一篇作品:

  • 下一篇作品:
  •  
     
     
    网友评论:(只显示最新10条。评论内容只代表网友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
     

    村上春树《骑士团长杀人事件》

    日本作家到底多有钱,看看村上

    日媒推荐七部日本轻小说入门作

    日本明治时代可以靠写作维生吗

    林少华:村上春树审视的主题依

    告诉你一个真实的芥川龙之介

    广告

    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