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鲁迅的两个弟弟为何都娶了日本女人做太太?
在绍兴人的眼里,周家尽出稀罕事儿。老大樟寿,好好的一个中国人竟然跑去了日本,还学外国人的怪模样剪了辫子;还是老大樟寿,娶了个老婆扔了不管,既不同房更不生小仔子;然后是老二櫆寿,放着多得像池塘里的蝌蚪像天空的星星一样的中国姑娘绍兴丫头不要,居然讨回个日本婆娘。
即便在门户大开放的现时今日,要想娶个日本女人回家当老婆恐怕也并不轻而易举。但是,如果你留学日本生活在日本,那就另当别论了。周作人就是在日本留学期间娶了个日本老婆。别以为国籍不同,文化背景不同,价值观不同。还别说,他和她,中日友好了一生一世。
可以这样推论,如果周作人当年没有留学日本,也许就娶不到日本女人羽太信子;如果他没有像他哥一样离开绍兴也到南京水师学堂读书,也许就没有机会到日本留学;如果不是因为衰败的故家乌烟瘴气,他又厌烦繁碎的家务事儿,也许就不会离开家乡。
欢呼!我们像嗅觉灵敏的猎犬寻到了周作人娶日本老婆的源头。
鲁瑞想儿子。大儿子在南京矿路学堂念书,二儿子在杭州陪侍服刑的老爷子。想啊想,她就病了。一病,就有理由召回儿子们了。
周作人终于结束了探监生活。
母病好以后,他并没有返回杭州。为什么?忙。一忙随之而来的科考;二忙四弟的病。一阵忙乱之后,试,考砸了;弟,死掉了。好了,他应该没事了,可以继续去陪爷爷了。但是,谁也不提这事儿了。
爷爷那边,兴许习惯了,不再需要儿孙的陪侍了,何况潘姨太还一直在他身边;妈妈这边,她当然乐得装聋作哑,哪个母亲愿意儿子过那探监的生活?作人自己,在自己家里吃嘛嘛香,也不情愿再去偷吃冷饭看潘姨太的脸色,何况牵动他魂魄的杨阿三已经死了,他回去还有个什么劲儿?
不过,待在家里的周作人没办法逍遥自在,他要干活儿。老爸死了,大哥又不在,他上有祖母、母亲下有幼弟,就算他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勉为其难地承担起家庭重任。这重任是什么?收租子。
周家有几十亩水田可以收租子。
收租子这活儿,对于四肢不勤的周作人来说,是绝对的苦差事儿。一天,冒着雨,他到六和庄收了二十五袋谷子,又到劳家封收了三户人家的八袋谷子;又一天,他黎明即起,坐船往诸家湾,风大天阴冷,他又少穿了衣服,寒风砭骨,几不能支。再一天,又大雨,他往五云门外收租,遇到蛮横佃户,颇费了一番口舌,筋疲力尽,下午赶至昌安,收二十五袋谷子。还一天,他往会稽县,收银和米共计四元五角。
换一般人,收租子是乐事(从别人口袋里掏钱往自己兜里放,难道不是乐事)。周作人不行,他嫌苦嫌累。这还好说,重要的是他感觉精神痛苦,认为实在是没有意义。他很像当代士兵许三多,一心一意要做有意义的事儿。收租子,在他看来,没意义。他不想干。
不干收租子的事儿,干个流氓怎么样?
好啊好啊,流氓好,寻衅滋事可以排遣无聊,四处游荡可以体验生活,何况他们崇尚哥儿们义气,浑身散发着为所欲为的豪气,颇有古代游侠的范儿。正痴迷《七剑十三侠》之类武侠小说的周作人对绍兴人称为“破脚骨”的流氓并不讨厌不嫌弃,遇到精神苦闷的时候,他恨不得往他们身上靠呢。
很巧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小破脚骨。这个小流氓自称姜太公的后人,他让别人叫他姜渭河,其实人们都唤他阿九。两人厮混在一起在城内外四处闲走,不过并不惹是生非。游荡到晚上,他们就地吃点夜宵,跟摆夜摊的老板逗逗嘴皮子。跟着阿九,周作人学会了不少流氓手段。
他妈不管他吗,不把他拎回去好好打一顿吗?
他妈舍不得管,不忍心管。
周作人出生的时候,他妈没有奶水,可怜他吃不到母奶,身体素质很差。三岁的时候他又不幸得了天花(就是他,把天花传染给了小姐姐端姑,端姑不幸病死),病虽然治好了,但他的身体更弱了。尿床,一直尿床,直尿到十岁。可怜吧。家人都可怜他,心疼他,对他要求也浅,只要平平安安地活着就不错了。当个小流氓又何妨,反正又没有杀人放火。不过—
唉,干流氓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周作人自我觉醒。
不如还是回到杭州去陪陪老爷子吧。周作人没想到,老天连这个机会也不给他了—周福清被释放了。
爷爷在家的日子,让周作人更加心烦。这老家伙大概牢坐的时间长了,性格有点儿扭曲心理有点儿变态,他非让孙子周作人每天早晨去菜场买他要吃的菜。买就买吧,他还非要周作人穿长衫,不准穿短袖。那可是炎炎夏日哎。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穿长衫的,只有周作人。
这样的他像极了一种人,傻子。
可他不是真傻子,所以他痛苦,相当痛苦,有很强烈的屈辱感。但他知道,他不能反抗。爷爷是谁,是周福清,谁敢跟他过不去?找死!
周福清也像傻子,倒也不是夏天穿长衫,而是总听信别人的谗言。这个“别人”是周氏礼房族大伯周衍生。周衍生,周氏大家族著名的阴谋家、无业游民、大烟鬼。他没有结过婚,又不耐独居的寂寞,因为有吸鸦片的共同爱好,就跟诚房族祖父周子传的太太勾搭上了。
周子传的太太。衍太太。记得吧,造鲁迅的谣说他偷家里东西拿出去卖,逼得他远走绍兴去了南京的那个子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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